若論我所參與的綜藝節目,不能不提到「学校へ行こう」(TBS)。這個節目於1997年秋季開播,初次聽聞此安排時,我還是個綜藝節目四個字怎麼寫都還不知道的小鬼。

第一個被喚去進行的就是外景錄影。固定參演成員們兩個禮拜到攝影棚集合一次,一回錄兩集。而每段週期的兩週時間內至少要錄八段外景畫面。起初對於綜藝節目一般製作流程全無理解,只覺得自己「有錄不完的外景」。說實話「不清楚自己為什麼要做這些事」,只是傻傻地動著身子。

 

早一點的外景,凌晨三點就得集合,常常在去程車上就睡著了。然而對一個綜藝節目新手來說,在這時間點睡覺是自討苦吃。因為一下車立即開始拍攝,無法立刻切換成錄製綜藝節目的情緒。縱然工作人員總是說「沒有問題!」實情是,一個人剛睡醒的樣子在旁人眼裡非常明顯。對工作人員們深感愧疚,但還是請他們等我「真的醒過來」才開始錄影。直到好幾年後,我才學會醒轉的瞬間便進入身心均為絕佳狀態的技能。從這方面來說,綜藝節目著實是個能同時鍛鍊身心強度的領域。

透過同一節目,我還學到其他事情。或許這跟一般人的想法背道而馳,但我認為「與舞台或電視劇不同,越不具備緊繃感的綜藝節目撐得越久」。我一向認為,充滿緊繃感的錄影現場,沒辦法拍出能讓觀眾放鬆的成果。

基於此,關鍵在於與導播群的溝通。以我個人在多個不同場合的經歷來說,感覺上軌道的綜藝節目,參演者與導播之間總是有著良好溝通。

以「学校へ行こう」為例,往年有過多次在外過夜的外景工作,藉由這些機會與工作人員們培養出互相表達衷心意見的交情。諸如「老實說,你覺得這個如何?」「那部分挺無聊的。」「哪裡無聊?」「我覺得這樣才對。」之類的對話。這樣寫下來看似很簡單,實際上要向對方直說「無聊」(或是偶爾被人評為「無聊」),確實需要不小的勇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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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有人說偶像做的事已經快要跟搞笑藝人差不多了,在我眼裡則完全不是一回事。有些話,搞笑藝人說來普通,從我嘴裡講出來就會釀成不得了的結果。在這之前,本就無法保證自己與觀眾的感受能夠同步。

舉例來說,在小孩子面前講「便便、小雞雞」等字句,百分之百能讓聽者笑出來。但是用低俗梗引人發笑的做法實在狡猾,即便不是我說的,在別人說了之後,我想不到我該用怎樣的表情與態度去接這個梗。曾經有一次,雖然不是黃色梗,總之我為求效果吐了口口水,結果收到大量的觀眾抗議。在我的立場上,包含藝人的一面,帥氣的一面,令人感動的一面,擁有太多種面相,倘使順著當下氣氛隨性行事,之後難免造成慘痛的結果。這是傑尼斯偶像都得面對的困擾。

正因如此,以搞笑藝人路線製作一個同階級的綜藝節目,對我們來說是頗為困難且勞苦的嘗試。如今「学校へ行こう」已成了V6的招牌節目,全多虧工作人員與我們深入各種細節的商討,加上彼此以對等之立場共同思考才有這樣的成果。在業界裡,工作人員與演出者未能善加協調而就此告終的綜藝節目可是多如繁星。

 

另一方面,「学校へ行こう」的開播,對V6來說也是個背水的賭注。前輩SMAP的「SMAP×SMAP」的收視情況那般優秀,當然不想被人家認為「你們(V6)還是不成啊……」。有段時期收視率只有7%左右,一度擔憂「難不成我們會就此跟著節目一起結束嗎……」因此得知收視率到達15%的時候,真是開心得要命。(註:一般認定綜藝節目表現在水準之上的基準數字)花了一年四個月才踏上這個檯子。我忍不住大喊「辦到了!太好啦!」綜藝節目需仰賴參演者與工作人員一起嘗試學習才能構築而成;我透過「学校へ行こう」親身體驗習得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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